中大同十一年,迁
通直散骑常侍,未拜,出为持节、督
衡州诸军事、
安远将军、衡州刺史。
皇太子出饯新亭,执粲手曰:“与卿不为久别。”太清元年,粲至州。无几,便表解职。二年,征为
散骑常侍。粲还至庐陵,闻
侯景作逆,便简阅部下,得精卒五千,马百匹,倍道赴援。至
豫章,奉命报云“贼已出横江”,粲即就
内史刘孝仪共谋之。孝仪曰:“必期如此,当有别敕。岂可轻信单使,妄相惊动,或恐不然。”时孝仪置酒,粲怒,以杯抵地曰:“贼已渡江,便逼宫阙,水陆俱断,何暇有报;假令无敕,岂得自安?韦粲今日何情饮酒!”即驰马出,部分将发,会
江州刺史
当阳公大心遣使要粲,粲乃驰往见大心曰:“上游蕃镇,江州去京最近,殿下情计,实宜在前;但中流任重,当须应接,不可阙镇。今直且张声势,移镇湓城,遣偏将赐随,于事便足。”大心然之,遣中兵柳昕帅兵二千人随粲。粲悉留家累于
江州,以轻舸就路。至南州,粲外弟
司州刺史柳仲礼亦帅步骑万余人至横江,粲即送粮仗赡给之,并散私金帛以赏其战士。
先是,
安北将军鄱阳
王范亦自合肥遣西
豫州刺史
裴之高与其长子嗣,帅
江西之众赴京师,屯于张公洲,待上流诸军至。是时,之高遣船渡仲礼,与合军进屯王游苑。粲建议推仲礼为大都督,报下流众军。
裴之高自以年位耻居其下,乃云:“柳节下是州将,何须我复鞭板?”累日不决。粲乃抗言于众曰:“今者同赴国难,义在除贼,所以推柳司州者,政以久捍边疆,先为
侯景所惮;且士马精锐,无出其前。若论位次,柳在粲下;语其年齿,亦少于粲,直以社稷之计,不得复论。今日形势,贵在将和;若人心不同,大事去矣。裴公朝之旧齿,年德已隆,岂应复挟私情,以沮大计。粲请为诸君解释之。”乃单舸至之高营,切让之曰:“前诸将之议,
豫州意所未同,即二宫危逼,猾寇滔天,臣子当戮力同心,岂可自相矛盾!豫州必欲立异,锋镝便有所归。”之高垂泣曰:“吾荷国恩荣,自应帅先士卒,顾恨衰老,不能效命,企望柳使君共平凶逆,谓众议已从,无俟老夫耳。若必有疑,当剖心相示。”于是诸将定议,仲礼方得进军。
次新亭,贼列阵于中兴寺,相持至晚,各解归。是夜,仲礼入粲营,部分众军,旦日将战,诸将各有据守,令粲顿青塘。青塘当石头中路,粲虑栅垒未立,贼必争之,颇以为惮,谓仲礼曰:“下官才非御侮,直欲以身殉国。节下善量其宜,不可致有亏丧。”仲礼曰:“青塘立栅,迫近淮渚,欲以粮储船乘尽就泊之,此是大事,非兄不可。若疑兵少,当更差军相助。”乃使
直阁将军刘叔胤师助粲,帅所部水陆俱进。时值昏雾,军人迷失道,比及青塘,夜已过半,垒栅至晓未合。景登禅灵寺门阁,望粲营未立,便率锐卒来攻。军副王长茂劝据栅待之,粲不从,令军主郑逸逆击之,命刘叔胤以水军截其后。叔胤畏懦不敢进,逸遂败。贼乘胜入营,左右牵粲避贼,粲不动,犹叱子弟力战,兵死略尽,遂见害,时年五十四。粲子尼及三弟助、警、构、从弟昂皆战死,亲戚死者数百人。贼传粲首阙下,以示城内,太宗闻之流涕曰:“社稷所寄,惟在韦公,如何不幸,先死行阵。”诏赠护军将军。世祖平
侯景,追谥曰忠贞,并追赠助、警、构及尼皆中书郎,昂员外散骑常侍。
粲长子臧,字君理。历官尚书三公郎、
太子洗马、东宫领直。
侯景至,帅兵屯西华门。城陷,奔江州,收旧部曲,据
豫章,为其部下所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