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4年,皮扎尼克返回了阔别4年之久的布宜诺斯艾利斯。与巴黎活跃的先锋派艺术气氛相比,她的故乡更像是一个布尔乔亚社会,其时英国甲壳虫乐队的歌声正飘扬在这个城市上空,姑娘们变得大胆放肆了,超短裙街头时隐时现,时髦女郎和模特骄傲地把大腿展露,可是,在文学,戏剧和绘画领域,新精神只是露了个脸,尚无法与巴黎相比?BR>
皮扎尼克返回比宜诺斯艾利斯是因为父母的再三要求,在母亲看来,她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。原先,她一直把小女儿当成一个男孩子来看待,没想到文科教育和巴黎也没有将她高造成淑女。从皮扎尼克回家那天,婚姻的压力就使她喘不过气来。而她的父亲眼光更为敏锐,发现女儿不仅没有拿到新的文凭,神态里已经有了为诗歌献身的迹象,这使他身为忧虑和愤怒。
无论是在巴黎,还是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以后,皮扎尼克内心深处充满活力和敏感的那一小部分一直没有长大,明显属于有着“迟缓的童年”那类人。这些有着“迟缓的童年”的人,如同安东尼奥·阿尔托在评论梵高时所说的,既是堕落的天使又是有洞见力的人,既是疯狂的人又是孩子,既是智慧的人又是杀手。
自从青春期以来,皮扎尼克就患上一种让她无法摆脱的周期性忧郁症。据说中学时父母就带她看过心理医生。忧郁症发作期间,皮扎尼克通过写作或与朋友聊天来缓解病情,她羞于在公共场所露面,但却喜欢出席小型的朋友聚会,有时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,手持一朵红玫瑰,发表一些让人捧腹大笑的夸张谬论,制造出一种轻松神秘的气氛,或即兴或有预谋。
皮扎尼克巴黎时期的一个朋友评论说,初次看见她时,觉得她长相平平,但当她开始说话,她就显得迷人了。这个迷人的女子懂得巴黎的时尚和社交礼节,曾被叶甫图申科盛赞为“奢华一族”。可以毫不夸张地说,接近皮扎尼克的人,不管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,男人还是女人,都会被她吸引。
迷恋皮扎尼克的除了科萨塔尔、叶甫图申科这类才子以外,还有《南方》杂志出资人的妹妹、才女西尔维娜。曾经追求过西尔维娜的博尔赫斯后来乐于承认,这位贵族小姐个性极强,难以驾驭。巧合的是,博尔赫斯和皮扎尼克是《南方》杂志的两个主要作者。
西尔维娜在绘画和文学创作方面都很有成就,据说风姿绰约的西尔维娜30岁那年与博尔赫斯和另一位青年卡萨雷斯同时相识,这两名男子常陪她一起作夏日旅行,并无数次地在布宜诺艾利斯最贫瘠的街道上满布,最后西尔维娜却嫁给了比她小8岁的卡萨雷斯。
当皮扎尼克遇见西尔维娜时,西尔维娜虽已年过花甲,却风韵犹在。两人年龄相差30岁。显而易见,在西尔维娜身上也有“迟缓的童年”,她俩的关系维持了终生。当然,西尔维娜和卡萨雷斯的关系也维持了终生。